清晨朝陽尚未升起，雪山隧道還沒清醒之際，我已經開車帶著母親從宜蘭羅東出發,前往嘉義探望生病在床的二舅。
在車裏，我可以感受到年邁母親的焦急與憂心,雖然母親外表看起來鎮靜如常,
但是一波波心磁地感應,卻是不斷的自母親身上散發出來，一波波的衝擊我的磁場。雖然路上母親一直叮嚀我,累了就休息,不要急,不急著趕過去.其實,我知道她是說給她自己聽吧，其實她比我還急。
開了四個半鐘頭,終於抵達嘉義的聖馬爾地醫院，一種急切又擔心的磁波,散發自強作鎮定的母親身上,我拉著母親的手,跟她說..媽,深呼吸.放輕鬆沒事的，有我在，妳放心。母親笑了一笑沒有說話,我知道她是擔心的，因為她怕又會有親人要離她而去了。
進了八樓的病房,看見二舅媽一個人孤坐在病床旁,病床上的二舅,緊閉雙眼臉上罩著抽痰器,不斷的發出呼呼的聲響。媽看到這個景象,口中不斷的說:怎麼會這樣..怎麼會這樣..唉!
二舅媽看我們進來,就告訴我們,前兩天舅舅才從加護房推出來,狀況不是很好,現在已經不認識任何人了.因為長年糖尿病加上高血壓再加肺氣腫....情形很不樂觀.
還說..前天晚上二舅醒來,突然說看到外婆及一些往生已久的親戚來找他聊天.讓我頭頂一陣發麻.媽媽的臉色也馬上變的很難看,但我知道媽媽也是一股寒冷直透腦門.......唉!怎麼會這樣子啊!!
每年我只要有空,我一定會陪著母親回嘉義掃外公及外婆的墓,去年去掃墓時,二舅還在三界埔的工廠前面,跟著母親話家常,說經濟不景氣,工廠想要收起來不做了,但是又怕跟下游的客戶不好交代,上游的材料供應商都跑到對岸去了.工人很難請喔...種種.
沒想到事隔一年,舅舅就癱在病床上了。而且目前又是不醒人事,任人拍打擺佈，毫無知覺，讓我跟媽都非常痛心。唉!怎麼會這樣子啊!!叨擾片刻，我們跟舅媽話別，媽就急著要回宜蘭了。因為老爸上上星期被一個冒失的老農夫，從後面撞及，因為老農夫沒錢賠，連醫藥費也拿不出來，看他人又老實，一直在賠不是。爸爸說算了，現在大家都不景氣，不要為難人家，我們自己處理好了。所以現在家裏只有一個剛要升國一的姪女在照顧，讓我們很是提心，媽更是掛心爸爸不知道有沒有吃飽哩。
回程，媽一直在訴說從小外公就很辛苦的工作，從小小一間皮革加工廠。慢慢地辛勤努力經營。在我出生時，外公就常常抱著我不放，非常喜歡我。但是沒多久就往生了，剩下大舅與二舅接手工廠，繼續經營。（那時是民國五十幾年的年代，二舅會幫我們家的小朋友，每年每人都免費訂做一雙正港黃牛皮皮鞋。嗯！難怪喔！每次快過年的時候，媽都會幫我們畫下腳印，然後寄給舅舅，沒多久就一人一雙。一直到我們念高中時，嫌舅寄來的鞋子式樣太土氣，才沒有再寄。）大舅已經往生好幾年了，現在二舅又是這種狀況，讓媽怎能不擔心？去年，人看起來都好好的，怎知一年後，會變成這個樣子？唉!怎麼會這樣子啊!!難怪老媽急著要趕回家照顧老爸，免的會變成這個樣子吧？＞×＜ 唉!怎麼會這樣子！！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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